“终生不买烟”的普遍无力感

▲某学校学生在校园宣传禁烟的横幅上签名。图/新华社

5月31日世界无烟日前后，禁烟的相关话题备受关注，一则湖北襄阳一中学开展禁烟教育活动的视频，也于近日引发了争议。

在该视频中，学生拉起横幅，齐声宣誓，“我承诺，不吸烟，终生不买烟。不吸第一支烟，我们是不吸烟的新一代……”据上游新闻报道，当日共计1500多名学生参与了该宣誓活动，为防止学生购买香烟，该校还取消了校园内的超市商店。

“吸烟有害健康”。中学生正处于生长发育关键时期，香烟中的尼古丁等有害成分会损害其神经系统、内脏器官及呼吸系统发育，危害极大。中学生吸烟还常与“耍酷”“哥们义气”等青少年亚文化相连，为保证学生身心健康，也为了校风建设管理，学校一般都会明令禁止吸烟。该校通过集体宣誓等方式来预防学生吸烟，其初衷与“苦心”值得肯定。

但是，学校如此一片“好心”“苦心”，还是在舆论场引发了不同意见。不少网友认为，学生宣誓中“终生不买烟”的话说得太满了；也有不少网友自嘲，“承诺都经不起风吹雨打”。这显示出现实里“终生禁烟”的普遍无力感，以及人们对中学生集体宣誓戒烟可能会沦为形式主义的担忧。

对在校中学生来说，“不能吸烟”是一个不得触碰的刚性规范，迈出校园大门，其现实约束力不可避免地会减弱。甚至，“递支烟”的社会交往方式依然存在，日常生活、工作节奏快、压力大，更有不少“打工人”习惯用吸支烟来“缓口气儿”。

吸烟不论对中小学生乃至每一个成年人，都不值得提倡，这是一个无需重复的共识。可依然得承认，一旦学生走出校园大门，其“终生禁烟”承诺便显得有几分苍白，学校此举也多了几分形式主义味道，这种措辞太过绝对的誓言，最终难免会沦为一句空洞的口号。

同样为预防学生吸烟，此类宣誓活动，或许不如通过开展丰富的主题教育讲座或实践活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向学生阐明吸烟的危害，详述烟草所处的历史文化与现实环境，让学生在对吸烟有了全面认识的基础上，自主地形成判断与决定，禁烟更为有效，也更能体现出教育的本质。

事实上，组织学生集体宣誓这种形式，也让人有些不适。近年来，部分学校举办中考、高考“百日誓师大会”等誓师活动也引起越来越多的反思。2019年浙江省教育厅等14部门联合起草的《浙江省中小学生减负工作实施方案（征求意见稿）》甚至直接规定，学校不得举行中考、高考“誓师大会”。

这意味着，那种口号式的、整齐划一的宣誓，已经越来越受到人们的质疑。那么，这样的宣誓学生宣誓终生不买烟，是否可以真正触达学生的心灵学生宣誓终生不买烟，还是只是一种僵化刻板的形式主义？

学校教育应该春风化雨，以感化引导、启迪心智为主，必要的仪式固然可以增添学生的敬畏之心，但动辄吼声震天有时并不能解决教育的真正问题，更容易落入形式主义的窠臼。预防学生吸烟的初衷很美好，对学校而言，采取何种方式方法来对学生们进行教育感化，或许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