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众在浙江美术馆观看丰子恺的书画作品。新华社发
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教授霍政欣
为加强文物保护工作，防止近现代珍贵文物流失，近日国家文物局发布通知，修订了1911年后已故陶瓷、雕塑、扇子、织绣、玺印、烟壶、漆器等7类作品限制出境名家名单大师作品不准出境，其中张大千、丰子恺、刘海粟等41名近现代大师书画作品一律不准出境。
为什么会出台这个名单?出台之后如何落实?记者就此采访了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教授霍政欣。
修订
7类名家作品被限制出境
记者:这个名单如何界定?
霍政欣:我想这些名单的确定是一个综合考量，包括根据这些作品的艺术价值、文物价值、科研价值，以及它在国内的存量，以及出境的情况，做了一个综合评判。
记者:陶瓷、雕塑、织绣、玺印……为什么这7类名家作品也被限制出境?
霍政欣:需要法律保护的文物，它的标准也是随着时代的变迁而在不断变化的。文物保护法规定，历史上各个时期的珍贵艺术品，都是可以纳入文物保护法的保护范畴的。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经济的发展，现在像包括陶瓷、扇子、漆器等所承载的历史价值、艺术价值、文学价值甚至学术价值，也在逐渐加大。因此，这次国家文物局把这7类近现代的艺术品和工艺美术品，也列入禁止出境的名录之内，体现了社会的发展。
后果
一旦流失出境，追讨将非常困难
记者:如何理解“一律不准出境”?还能出境展览吗?
霍政欣:从文字上解读，好像“一律不准出境”就是不能出境的意思。但从法律上讲，这并不是一个准确的解读。因为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六十条规定，国有文物、非国有的珍贵文物和国家禁止出境的文物禁止出境，但出境展览和因特殊原因经国务院批准的除外。所以可见这些“一律不准出境”的近现代艺术品，还是可以出境展览的。文件的主要目的，是阻止这些近现代珍贵文物的流失，而不是去阻止它们的出国境的临时展览，所以这不会影响到中国文物的国际传播。
记者:如果不加限制，这些名家书画到了海外，损失是什么?
霍政欣:一个国家所需要保护的文物范围，是根据社会、经济等各方面的发展而不断变化的。随着社会的发展，我们已经日益意识到近现代文物的价值，并把它纳入此次禁止出境的名录。如果任凭这些文物出境，无疑会导致中国珍贵文化遗产流失，而且它一旦流失出境，今后我们再借助法律手段去追讨，将变得非常困难。
观察
我国对于文物保护的力度会越来越大
记者:谁来把关?海关如何提高鉴别和拦截能力?
霍政欣:近年来国家文物局和海关一直在进行文物执法能力提升的合作和培训。现在我国每年的出境人数非常多，但我们在出境时，旅客的行李通常都会过X光机检测。如果检测到可疑的、属于禁止出境的文物，海关人员会当场要求开箱检验。如果判断它不属于管制的文物则放行；如果初步判断属于或者可能属于管制的文物，则会联合文物出入境审核专家进行当场验证；如果初步审核属于管制的文物，会进行扣留。我国有21个文物进出境审核检验处，所有文物出境申报都会经过严格审定，只有经过审定允许出境的文物才能够出境。一方面依靠技术，另一方面也要加大法律的惩治力度。这次国家文物局修正的通知，也体现了我们对近现代文物保护力度的加大。同时随着现在的文物保护法正在酝酿修改，以及今后可能的刑事法律的修改，我想我们国家对于文物保护的力度会越来越大。
记者:还有158位名家代表作不准出境!“代表作”如何认定?
霍政欣:代表作的认定，确实是一个非常专业的事情。据我所知，21个文物进出境的审核鉴定处都是云集了我国在文物鉴定方面的专家，有专门负责瓷器鉴定的大师作品不准出境，有专门负责近现代书画鉴定的专家。关于代表作的认定，我想原则上由这些审核鉴定处的各方面专家来鉴定。如果确实碰到特别疑难的一些代表作的鉴定，国家文物的主管部门会联合专家开展鉴定，来把代表作的认定做到更加科学、更加合理。
文件的主要目的，是阻止这些近现代珍贵文物的流失，而不是去阻止它们的出国境的临时展览，所以这不会影响到中国文物的国际传播。——中国政法大学国际法学院教授霍政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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